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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决裂

第一章:决裂

中午我们在外面吃的饭,为了庆祝我回家。回到家后,父母给我安排了上学的事,我也好好地上学了。

半年后,我再次逃学了,在离开少管所后,我的认知就一直不在线,感觉好多事情有些不一样了,又说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,在家里一待就是半年,直到那一天的到来。

我爷爷奶奶是种地的农民,十年之前家里种的玉米快成熟的时候,有一家大公司收购了大片的土地要在上面建化工厂,快要成熟的玉米都被拔了,也没给一分钱,爷爷本来就脾气大,因为这件事爷爷一气之下生了大病,时间一长发展成了肺癌。

家里到处借钱给爷爷做了手术,之后爷爷的身体一直不好,从之前能一个人干半个村子的活,成了什么都干不了的闲人,我们家的人一直都有心脑血管疾病,谁都不例外,爷爷的病也因为手术严重了,身体一天不如一天。

最近一年爷爷已经进了四次医院了,一不小心会出什么意外,终于,这一天来了。这天我还在睡懒觉,妈妈突然叫醒了我,开始收拾东西,妈妈告诉我爸爸打来电话说爷爷又送进医院了,让我们去看看。

爷爷奶奶等其他人都不知道我逃学,正巧这几天五一放假,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医院。一听见爷爷出事了,我马上起床打起了精神,和妈妈收拾了收拾东西一起去医院了。

到了医院,我爸爸、大姑、奶奶都在病房里,爷爷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知道,爸爸和奶奶去叫他说他孙子来了,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。这比之前住院时我去看的严重的多了,之前住院的时候躺在病床上和健康的人看不出什么区别,可这次根本就是‘抽筋了的植物人’,严重多了。

大家叫他都没有反应,我也过去试试,我叫了几声爷爷,爷爷竟然睁开眼了,一直看着我,喉咙里唔呀唔呀地要说些什么,可是也只是对我有一点反应,对其他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
奶奶说爷爷出去串门的时候从别人家里回来,摔了一跤,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,背后淤青了一大片,右手肿了一大圈,在医院越输水越严重,而且也只能靠输水来冲开大脑里的堵塞,之前医生就是,大脑里堵得就剩一根很细的血管供血了,这一摔连着一根也堵了。

爸爸和奶奶在我和妈妈来了之后回了老家收拾东西,我在医院里照顾爷爷,晚上的时候爷爷已经好了一点,都会和大姑生气了,一直瞪着眼睛瞪她,就是不盖被子,爸爸回来之后我就和妈妈回家了。

第二天我又被叫了起来,十点半,爸爸打来电话说,爷爷大脑水肿进重症监护室了,之前住院就算得肺癌都没进去过,这次悬了。下午三点半可以进去两个人,其余时间都只能在外面等着,爸爸开始通知其他亲戚,我和妈妈先回家了。

下午两点我和妈妈去医院,已经有很多人到了,大老姑和小老姑一家、小姑一家都在外面等着,等着三点半进去两个人,爸爸和妈妈已经开始悄悄谈论爷爷的后事了。结果很快就能出来我在外面等着的时候睡着了,只记得三点半的时候是奶奶和一个亲戚进去的。等我醒来的时候大家都围着门口,奶奶一直在哭,我从来没见过奶奶哭,结果可想而知。

我也凑了过去,大家互相安排了一下,一队收拾东西,一队运尸体,一队去告诉其他人,在大家的紧锣密鼓中回老家了。

我这一对到的最晚,大家已经都到了,爷爷静静地躺在床上,一块白毛巾盖着脸,就像是睡着了,大家都在旁边哭,说着爷爷生前的事,原来几天前爷爷就嘱咐好了遗言,听着听着我也哭了。

过了一会儿,村里的老一辈们来了几个,一起安排爷爷的丧事,爸爸和奶奶给爷爷换上寿衣,妈妈和小姑给大家做饭,明天就要出丧下葬了。

第二天早上,我被叫起来,已经来了一些人了,预订在十一点出丧。我坐在床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,爷爷就躺在中央,大家都围着爷爷哭,唯独我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,一切太没有真实感了,只是摔了一跤,爷爷就这么走了。我们家族老一辈五个爷爷就剩老三了,先是大爷爷,然后是四爷爷,五爷爷,现在到我爷爷了。

已经来了很多人,大家都在哭着,可我就是哭不出来,硬要怎么样的话也只会笑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白天的时候我不会流露任除了太多情绪,晚上的时候我的感情会变得丰富起来。白天我怎么都哭不出来,我不相信爷爷死了,好假,而且爷爷早就离开了我的生活,一年也就见三次,大多数时候是我自己在家,和爷爷没多大感情。

九点,我表弟和表姐来了,一进门就趴在爷爷身边哭。这时一个邻居奶奶过来冲着我骂道“你奶奶的,你爷爷没了都不哭一声,真是白疼了,连两个外人都不如。”然后小老姑也过来补刀说“就是,你看看你,一声也没哭,要你要什么用。”

我最烦的就是拿我和别人毕竟,尤其是和不如我的人比,我怎么没哭,昨天爷爷走的时候我也哭了好久,哪像你们来了呜呜几声摆摆脸,心里根本无所谓,他可是我爷爷,走了怎么可能会好受,可我白天就是哭不出来。

我生气了,一气之下离开了屋子,上了爬屋顶,躲在了角落里,我已经受够你们白眼了,既然看不惯我,那我就消失吧。

我的脾气也很大,而且很倔,认准做一件事就绝不回头,不计代价,说不下去就不下去,不管怎么样。而且我讨厌这么多人,我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,因为我总是要去迎合别人和气氛,有一点不一样就会被所有人排挤,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一个人。

临出丧的时候,爸爸叫我去,我不去,我就是这么犟,不计代价,认准了就绝不回头,说不去就不去。

我不去,爸爸硬要我去,我还是不去,当着大家的面我公然违抗父命,还不给老一辈出丧,爸爸当着大家的面要好好教训教训我,打了我两巴掌,这是做给别人看的,打了我他也心痛,可是只能这样。

然而我是一头犟驴,从来不吃硬,你硬我更硬,做事就往绝里做,你想打架,我和你玩命。气氛到这了我也就绝对不会去了,不计代价。

“你去不去!”

“不去!”

“你要是不去我就没你这么个儿子!”

“没有就没有!所以都听见了,今后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,我再也不是他儿子!”说完我就走了。

我一直在走,也没人拦我,我也不想这样,可是气氛到这里了,我也不会就范,半路上我就后悔了,我完全没能力养活自己。

我一直躲在村口等着,看有谁会来找我,我就回去了,开始没有人,谁都没来,一个人都没有,一直到了天黑,一个人都没有来。

晚上了,还是没人来,我这次是太绝了,这次真的不要我了,我也不可能回去,我不可能回去认错,绝对不可能,大不了就是死了。

我可能有些傲娇吧,嘴上说不,心里一万个愿意,但是有时候气氛到这,再加上我很犟,一些事就成了嘴上说的了。而且我是男生,不能认输不能哭,说了什么就说到底,错过了很多东西,这次我和家分道扬镳了。

有时候我很羡慕那些女生,可以撒娇,可以任性,可以依靠别人,可以哭,错了认错也不会被人说软弱,可以去依靠别人,可以被人爱被人关心谁让是女生啊,而男生这样做只会被当成是变态神经病,受到大家排挤,成为一个异类,尤其是我这样长的略丑的男生,更会被大家讨厌,真羡慕女生啊。

我就这样与他们断绝了关系,我就这样离开了老家,我就这样无依无靠,呵,还是老样子啊,一个人,没有朋友,唉,好像有人能依靠啊,好像能有一个温暖的地方啊,我可是家里很冷的。

不知道去哪,一直走吧,饿了找家饭店吃剩菜,困了躲在角落睡大觉,累了地上随便做,脏了公园广场能洗澡,一个人,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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